初四一十四

/12k+RPS轻松搞笑向一发完HE

/演员×演员，假戏真做

/看个开心

“你磕到真的了。”

1

 

夏日，蝉鸣不断。

由于时至三伏，写字楼里的冷气开的很足，两个同样穿着基础款白T恤的男人在落地窗前相对而坐，都觉得自己手臂上已经冻出了一层鸡皮疙瘩。

龚俊想过要不要叫人把温度调的高一点，只是旁边的办公区人来人往，电话铃声与短信提示此消彼长来往不断，间或有人一边敲字一边骂人，偶尔狠狠剜他俩一眼。于是，两个人不约而同地选择闭嘴，心照不宣地搓了搓手臂，然后同时叹了一口气。

 

他们已经在这儿坐了将近有半个小时，除了刚开始两边的经纪人指挥他们彼此自我介绍了一下以外，他俩就一直保持着相顾无言的状态。龚俊甚至怀疑，眼前这个将来要合作的男演员，是不是最近被网友骂的自闭了。

龚俊其人，属于即使知道自己遇水会化成汤儿，也要坚持拖着人过江的泥菩萨类型。一想到对方很有可能是因为自己而心情抑郁到不爱说话，龚大帅哥就不由产生了一丝愧疚心理。于是，他主动打破了沉默，非常真诚地说：

“那个啥，最近不好意思啊。要不是因为我，也不会让你也挨骂了。”

 

坐在他眼前的男人刘海及眉，长了张异常俊朗的脸，此时闻声却蹙起眉头。张哲瀚抬眼看了龚俊一眼，复又快速低下头去，声音不似他看起来那么清秀，语气甚至有些不耐烦：

“啊，没事儿。”

张哲瀚直接把手机拿到桌面上：

“你能等一会儿再说吗？我这局游戏没打完。”

好脾气如龚俊，此时竟然也不生气，听说对面人在打游戏，更是睁开了一双星星眼。

“什么？你也打游戏吗？打什么？王者？LOL？”

“不是。”

张哲瀚摇了摇头，把手机屏幕举到他面前，音效正好响起带着笑意的妩媚女声。

“王炸”。

“我赢了。”

张哲瀚很满意地笑了起来，看起来很高兴，他只给龚俊看了一眼，就又把手机收了回去，低下头，很专注地在游戏结束的界面上点了几下。

 

“……”

 

龚俊听了听音效，猜测对方可能是在收游戏奖励的金币和贝壳。

见龚俊没有说话，头发及肩的男人抬起头，冲龚俊挑了挑眉，语气很认真地向他解释道：

“欢乐斗地主。你玩过吗？”

 

龚俊：“……”

龚俊：“…我玩过……”

 

 

 

会议室的门“吱呀”一声开了，顺利打破两人之间由于龚俊单方面的没话找话而眼看着就要变为尴尬的气氛。两方经济公司的负责人以及他俩的经纪人都非常客气地从屋里走出来，氛围不像对家公司开会，反而像丈母娘跟婆家母初次见面。

 

龚俊还记得在来时的车上，自家经纪人宋琪琪是怎么眼冒红光、信誓旦旦地说“他们敢拖你下水，没门儿”或者“我们家这么糊的咖还能被骂上热搜，真他妈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云云，虽然变相把龚俊也给骂了，但看气势，这次肯定是要把对方吃了的。

 

谁知，没吃成；看这架势，还有点要合作去吃别人的意思。

 

龚俊头上冒出三个问号，看着宋姐笑眯眯地跟对方的人握了个手，然后笑眯眯地看向他。

 

龚俊没忍住，打了个哆嗦。

 

 

 

——打了个哆嗦的不止龚俊。

 

张哲瀚连游戏都不玩了，手机上欢乐斗地主欢乐的音乐，在自己和对家经纪人的友好氛围里显得格外惊悚。公司里过度的冷气慢慢地渗到两位演员的衣领里，龚俊听到张哲瀚小声说了一句：

 

“我靠，这什么表情，怎么好像要把我卖了一样。”

 

龚俊看了他一眼，觉得自己的人生似乎得到了一丝慰藉。

 

 

“咳咳，”

 

对家那个看起来就很强悍的女经纪人开了口，脸上仍然是笑眯眯的。龚俊疯狂给自家经纪人使眼色，但宋琪琪就当没看见。

 

然后就听到女经纪人慢悠悠地、语气很认真的说：

 

“两位先生，虽然很突然……”

“但为了公司，请你们搞基吧。”

 

 

龚俊&张哲瀚：“……”

龚俊&张哲瀚：“？”

 

2

 

事情是这样的。

 

龚俊是一个普通的糊逼小演员，倒不似十八线奋斗数年才混到男六的真正糊逼那么糊，前几年好歹还主演过自家公司的几个网剧，但很遗憾的是，都没火。导致他们老板非常痛心疾首，觉得自己好资源都喂了狗。龚俊本人作为新时代有良心的四好青年，起初也觉得自己愧对公司，但由于即使不红，他的钱也是照样赚，所以他也没有觉得“不红”有多大所谓。

 

他喜欢演戏，喜欢成为角色的感觉，更喜欢赚钱。本着敬业心去演好每一个角色，要是还是没有被很多人发现……

 

那就算了。

龚大帅哥如是想。

 

 

而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公司给他物色了一个新角色，是企鹅的某网剧，题材是老套的霸道总裁玛丽苏，他演男一，还找了对家一个男演员，给他演男二。

 

这个对家男演员，就是刚刚坐在他对面玩斗地主的张哲瀚。

 

张哲瀚其人，龚俊不太了解，甚至于刚刚关于“斗地主”的话题，几乎算是两个人说过第一次话。但由于对方和他资源相当，同样是有颜有演技的男演员，同样都没火成，因此顺理成章地被龚俊的公司划为他前进路上的一个竞争对手。

 

于是这样的两个人，在这个霸道总裁玛丽苏的网剧里，相遇了。

 

 

剧本两位演员都是看过的，在剧中他们俩要一起争夺女主角，唯一的不同是男一争取成功，男二争取失败。因此那天主角集合在一起读剧本的时候，导演和包括女主角的三家公司商量好，为了给这个新剧炒一波热度，让三位演员配合一下，稍稍给媒体一点噱头。

 

当时龚俊还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出门的时候看见张哲瀚在和女主说话，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总之两个人笑得都很开心。然后龚俊像约定好的那样，走到女主身边，拉住女主的胳膊，把她往自己的方向扯。

 

谁知女主这时候伸手，抓住了张哲瀚的衣角。

 

张哲瀚看了看龚俊，又看了看女演员，不明所以地拉住了女主的另一只胳膊。

 

龚俊：？？？

龚俊：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男主笑得咬牙切齿，像是要把女主抢过来，男二这时候居然也来劲了，死死抓住女主的胳膊，一副咬定青山不放松的气势，眼神炯炯地盯着龚俊。

 

龚俊：你妈的，剧里是我追到了，快松手！

张哲瀚：你想的美，剧里我可追了她好几年呢，能那么轻易让给你吗？？

 

女主：？？

女主：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于是媒体看到的就是：两个一米八几肩宽体长的大男人，挟持着一个瘦小的女主，面色含笑、实则有恨地从建筑里走了出来。

 

第二天，这几张照片迅速冲上了热搜；并且当天下午，它被置顶了。

 

置顶的原因很简单，因为有人在女主当晚开的直播里问到剧组的情况，这个说好一起炒作的女主居然对新剧避而不答，反而只是回了三个字——

 

“嘤嘤嘤”。

 

龚俊：“……”

张哲瀚：“……”

 

于是两位糊咖男演员，在出道将近十年中第一次稳定保持热搜第一，且所有人，粉丝、网友、黑粉，都是来骂他的。

 

“糊咖男演员借女上位”

“……”

“炒作炒疯了”

“……”

“职场x骚扰”

“……”

“不要脸，不守男德”

“……”

 

 

起初两位的经纪公司还想要在这种危机时刻倒打一耙，把过错都推到对方头上。但他们没有想到，这次的全民攻击不是针对于他们两个的其中一个，而是两位艺人双双都在炮手的狙击镜下。

 

骂对家就是在骂我，骂我也就是在骂对家。

 

于是，他们的经济公司妥协了，纷纷对对方发出邀请函，说：

 

没办法了，见一面吧。

 

3

 

“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

 

龚俊把自家经纪人抓到楼梯间，环顾四周没人，才压低了声音咆哮道。宋琪琪很理解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很无奈，语气也很无奈，说公司也是没办法了，除了这个，也没有什么别的方式能让你俩洗白了。

 

“不是，洗什么白。”

龚俊莫名其妙：

“我压根就对那女的没意思，就拽个胳膊，怎么了？那还不是为了剧吗？？”

 

“可人家不认啊。”宋琪琪叹了口气，摇摇头道：“你本来就没代表作。说你没能力，也不是没有道理……”

 

“但咱事业不还得干？戏不是照样还得拍？你想不想赚钱了？”

 

龚俊被她一噎，不说话了。

 

 

楼梯间外的男演员似乎和他是同样的反应，他们今天穿的本来就像，如今的神色也是一样，从惊讶，到愤怒，再到无奈平静。龚俊从楼梯间门上的玻璃看过去，张哲瀚一只手掐腰，皱着眉头，侧脸漂亮的像是假人。

 

这人怎么就不火呢？

他想。

他要是够火，就不会跟我拍什么劳什子霸道总裁了。

 

也不会遇见那个傻逼女主。

也不会被骂。

唉。

 

 

张哲瀚似乎察觉到了他的视线，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两秒。旁边的经纪人对他说了些什么，对方的脸抽动了两下，然后深吸了一口气。

 

再抬头，张哲瀚就换上了一副含情脉脉的表情，一双杏眼似乎微微泛红，眼神三分不舍七分珍重，眉眼很温柔地弯起，然后对他笑了起来。

 

龚俊：“……”

龚俊：“？”

 

 

宋琪琪拍了拍他的后背，感叹道：

“看看人家，多敬业呀。”

 

龚俊：“？？？？”

 

 

 

合约签字即生效，两位艺人刚刚都被自家公司做足的心理工作，因此签名的时候都没什么犹豫，文件一式四份，两边公司各一份，两边儿演员各一份。龚俊看着接连四张纸上自己的名字下面连着张哲瀚的，心情异常复杂。

 

他们还象征性地握了个手。手掌相触的时候龚俊感觉到对方的手指冰冰凉，估计也是被冷气冻的。但这次他没有犹豫，皱着眉头问旁边的工作人员：

 

“你们这儿空调能开大点么？”

 

龚俊其人，身高一米八几，宽肩窄腰，浓眉深眼。问话的时候声音很低，语气很不满，像是有人不知从什么地方戳破了他，让他掩埋在随和外表下的气场漏了出来。

 

他声音不大，却还是让在场的人都打了个激灵。

 

 

工作人员忙不迭地去调空调了，张哲瀚看着眼前人的侧脸愣了愣。龚俊似乎才意识到他们的手还握着，手指猛然一松，对他歉意地笑了笑。

 

宋琪琪抓准时机怼了张哲瀚的经纪人一下，两个女人心照不宣地手拉手去上了个厕所，顺便说，在楼下等他们。

 

哦对。

龚俊看着宋姐冲自己挤眉弄眼，后知后觉地想起来。

我要搞基。

 

于是他凭借身高优势，伸手搭起张哲瀚的肩膀，桃花眼笑得像是有贼光，不由分说地揽着对家男演员往楼外走去。张哲瀚还没有反应过来，本能地张口想要骂他，就看到对方笑了笑，并且非常做作地对着自己眨了下眼睛。

 

张哲瀚：“……”

张哲瀚：“呕。”

 

4

 

霸道总裁那部剧还是如期开拍了。龚俊也不是没问过宋大经纪人，说出了这种事儿自己还能拍么？宋琪琪当时咬牙切齿地说，拍，怎么不拍，不仅要拍，还要把女主他们家拍个稀巴烂。

 

语气之恶毒，态度之果决，似乎恨不得把对方杀之后快。

 

说这话的时候张哲瀚正在龚俊家里玩游戏，龚俊则倒在他旁边玩王者荣耀。两人的音效都没关，甚至像是在比赛——比谁的扬声器声音更大。宋琪琪觉得自己脑子里一边是“同花顺”，另一边是“doublekill”，偶尔二者同时响起，感觉快要炸了。

 

张哲瀚那边的经纪人显然也有点受不了，于是她们再次默契对视一眼，异口同声说要去楼下买奶茶。

 

房间里清净了。龚俊的游戏输了，张哲瀚的游戏赢了。听见门口的关门声，他们同时躺倒在沙发上，然后同时伸出右手掐了掐鼻梁。

 

 

剧定下周开拍，他们这周就是简单在一起磨合磨合，美名其曰“交流感情”。但问题是，两个大直男怎么看对方也看不出花儿来，何况也真的没话聊。

 

张哲瀚喜欢运动和斗地主，龚俊则只沉浸一切攻击类游戏。

 

他们每天早上见面，然后像幼儿园小朋友一样各玩各的，到时间了就被老师叫起来一起吃中饭和晚饭，晚上再互相道别。一天下来话说不超过十句，最多可能也就是讨论剧本的时候，但由于剧本里他俩是情敌，所以说是讨论剧本，他们看起来更像是在吵架。

 

龚俊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张哲瀚觉得也是。

 

所以他们非常默契地在两个游戏的通关音效声里对视了一眼，又非常默契地移开了视线。

 

他们并排坐在沙发上，手机扔到旁边。龚俊的耳骨红的发光，他轻轻咳了一声，伸出一只手，掌心像上，放到他们中间。

 

“张老师，拉手吗？”

“……”

张哲瀚看了眼他，又看了眼他的手。

“拉。”

 

男人很瘦的手落在他手心里，跟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如出一辙，甚至连温度都相同。龚俊很尴尬地没话找话说你手怎么这么凉啊，我家空调开冷了？张哲瀚闭了闭眼睛，红晕从脸侧染到脖子上，说我手一直凉，你适应一下就好了。

 

“……”

“……”

 

“要不，咱俩试试？”龚俊咽了下口水，再次开口。

 

“试什么？”张哲瀚疑惑。

 

“试试……假装谈恋爱呗。”龚俊的眼神躲躲闪闪，耳朵上的颜色就没褪下去过。“虽然我没谈过，但我感觉我肯定比你会。”

 

“你放屁，”张哲瀚的战斗欲被挑了起来：“你怎么知道我不会？”

 

“你看着就不太会。”

“你看着还不太会呢。”

 

张哲瀚一屁股坐在他身边，伸了伸他们握在一起的手。

 

“你不就这吗？”

 

“你过来。”他们距离很近，低沉的男声像是贴着他耳朵滚进来的。张哲瀚忍不住哆嗦了一下，龚俊就伸出手，把他狠狠地压进怀里。

 

“还有这呢？”

 

“卷起来了是吧？”

 

张哲瀚想笑。他伸出没有握在一起的那只手掐住龚俊的下巴，把人拽下来。

 

“你别忘了，还有这……”

 

话音未落，龚俊像是在和他比赛，低下头咬住了他的嘴唇。

 

 

正巧推门进来的两个女经纪人：“……”

正巧推门进来的两个女经纪人：“……我搞到真的了？”

 

5

 

霸道总裁开拍那天，风和日丽。

 

这网剧其实资源不错，除了剧本踩大众关注点和导演会拍以外，女主其实也是个小有名气的演员，也曾凭借甜美长相和不错的演技吸引了一批不小的观众群。经历了这次的热搜事件更是增了不少可怜她的粉丝。

 

即使片方没有换男演员的决定让她很是惊讶，不过她也已经在其中讨到不少甜头，也没有穷追不舍的道理。

而拍戏的时候，她只要继续嘤嘤嘤下来，就不怕人设立得不稳、吸粉吸的不快了。

女主如是想。

 

 

所以电视剧开拍那天她特意晚到了十分钟，并且反复确认自己的妆够淡，看起来够没气色且楚楚可怜，一直到经纪人都开始不耐烦地叫她“林妹妹”时，才满意地从保姆车上走下来。

 

但就在她一只脚踏在地上的同时，一辆纯黑色的商务房车正巧在这时开过来，开到所有的媒体镜头和女主本人面前。

 

女主愣了愣，本来计划好的苦情小可怜表情差点崩盘。不过老演员不愧是老演员，她稳定了下心神，迅速换上了她设计好的表情，然后抬头，向忽如其来的不速之客看过去——

 

车停稳，门就开了，里面的人没什么犹豫，看起来也没有女主这样特意留到最后出场的小心机。腰细腿长的男人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衬衫牛仔裤，很轻盈地从车上跳下来，然后皱起眉头，很不满地对身后人说了句什么。

 

女主离得很近，所以她听到了。张哲瀚说的是：

 

“都怪你，开机都迟到了。”

 

他身后的人像是故意与他相配，穿黑衬衫牛仔裤，闻言笑起来，桃花眼像是有万种风情，平白被人责怪了也不恼，好脾气地伸出手。张哲瀚无奈地瞪了他一眼，也伸出手，握住他。

 

龚俊借着他的力，走到他身边去。

 

“怪我怪我。”

他说，语气快要腻死人。

“你怎么这么不讲理啊？”

 

女主：“……”

导演：“……”

记者：“……”

 

记者：“卧槽等啥呢快拍啊！！！”

 

 

张哲瀚笑得很甜，眼睛弯弯地看着龚俊。他们的手还握在一起，今日皆是衬衫牛仔帆布鞋，一个头发微卷看着温和，一个短发漆黑显得英俊。他们相视而笑，身高相仿的人看起来像是从出生便就雕刻成一对的样子。

 

只有龚俊知道，张哲瀚的指甲快要把他掐死了。

 

 

龚俊忍着疼：小样儿，你还能恶心过我。

张哲瀚手里加了把力，笑笑：我呸你妈的。

 

 

为了防止自己的下半生拖着一只残废的手生活，龚俊从善如流地放（甩）开了张哲瀚，胳膊一伸，便把对方揽了过来。一米八几的人力气大的很，张哲瀚一个没留神，就被他整个拽进怀里。

 

龚俊让了半个肩膀给他，让他可以在这时疑惑地抬起头来。他凑的极近，眼前的俊脸无限放大，他只能看到龚俊星星一样的眼睛，还有不似亚洲人的高挺鼻梁。

 

长这么好看，可惜了。

张哲瀚在心里默默感叹了一句。

怎么就是个神经病呢？

 

 

自从那天的接吻事件以后，张哲瀚觉得自己的底线已经被龚俊磨地越来越低。好像事情总会是这样，当他跟一个人连吻都接过，他就不会觉得别的有什么。

 

于是他们把冒着八卦眼的经纪人赶了出去，还做了一些别的、有可能用到的尝试。

 

比如这样揽着肩膀，比如抬一抬下巴，比如两个人对视的时候怎么笑最好看。两个演员第一次接吻的时候耳朵红到耳根，不知道是因为胜负欲还是因为害羞，只不过他们本人只承认前者。但当开始真正讨论“怎么演才好看”的时候，两个人又显得异常专业。

 

所以当他把下巴搁在龚俊肩头的时候，根本没想过他们的距离到底有多近，只听龚俊轻轻咳了一声，然后说，你应该再往右边一点。

 

这样的试验应该是极有成效的，起码两个人不再瘫在沙发上玩手机了。当天龚俊甚至留了张哲瀚的晚饭，并且填平隔阂大谈特谈，关于自己因为咖位小接到的傻逼角色，或者这些年演戏的心路历程。他们喝了不少酒，以至于第二天早上两位美女经纪人敲响他们家的门，看到的是两个裸着上身的男人躺在一起，睡眼惺忪地互道了早安。

 

“这有什么的。”

 

张哲瀚揉着眼睛，对目瞪口呆的经纪人说。

 

“是啊。”

龚俊动作自然地给他倒了杯水喂到嘴边：

“我俩亲都亲过了。”

 

两位经纪人：“……”

两位经纪人：“？”

 

 

所以，在开机大吉的现场他们不过是揽个肩膀而已，根本不算什么。龚俊就这样拥着他，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前几天热搜头条的女主，大步向开机仪式的地方走去。

 

女主：“……”

女主：“？”

 

6

 

“当剧十八线男艺人疑似同 性 恋”在当晚冲上了热搜，并且在第二天顺利挤开“演员x骚扰”，成功地置顶了。

 

置顶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张哲瀚在当天晚上的直播里被人问及今天揽肩进组的事情时，只是笑了笑，说大谢谢大家的关心，我们一直是很好的朋友。话音未落，穿着简单白T恤的龚俊就从他身后走进了镜头里。

 

他们什么都没说，但又好像，什么都说过了。

 

关掉直播的时候龚俊在玩王者荣耀，身高腿长的男人靠在酒店床头上，长腿大咧咧地交叠在一起。张哲瀚把手机关掉，也拿出平时玩游戏的手机，膝行两步爬上床去，好奇地凑过去，看龚俊玩的怎么样。

 

“有那么好玩吗？”

张哲瀚的声音猛然从他耳后响起，震起了一层细碎的鸡皮疙瘩：

“……弄得我也有点想玩了。”

 

龚俊手指一顿，他指挥的小人在多方攻击下血条迅速回落，立刻死了。

 

他抬起头，张老师的脸就在他咫尺距离内，稍稍偏头就是鼻尖碰鼻尖。只要他想，抬起头，他就可以吻上去。

 

他忍住没有动，张哲瀚愣了两秒，先往后退了一点。

 

“对不起。”

张哲瀚下意识说。头发刚刚开直播前洗过，散发着洗发水的香气，顿两秒，抿了抿唇，又说：

“那个啥……我先回去了啊，明天拍戏见。”

 

不等龚俊回答，他就拎着手机，忙不迭地跑了。

 

 

酒店房间里瞬间就只有龚俊一个人。屏幕上显示死亡倒计时结束，刚刚被他无作为杀死的小人又重新站在回城初始区，但他看了两秒，却把游戏关掉了。

 

刚开始跟宋琪琪吐槽张哲瀚，说他竟然问我玩没玩过斗地主？！斗地主谁没玩过？！宋琪琪咬了口奶茶，默默回答他：

 

“张老师是斗地主比赛冠军哦，你小心说话哦。”

“……”

“还是篮球运动员。”

“……”

“还会打网球，排球也不错。”

“……”

“唉，可惜就是膝盖坏了。”

“？”

“哦对，他有伤的，你知道一下。”

 

龚俊愣了愣：“怎么伤的？”

 

宋琪琪遗憾地耸了耸肩：“他太拼了嘛。”

 

……

 

他怎么就不火呢？

 

“你怎么不问，你怎么就不火呢？”

 

“我……”

 

我没有他努力，也……没有他值得。

 

 

炒cp的生活乐趣多多。或者说，和张老师炒cp的生活，乐趣多多。他们每天比起故意暧昧更像是在战斗，比拼谁更油腻，或者比谁更恶心人。两位成年男演员在这件事上显然天赋异禀，在剧里越剑拔弩张，在剧外就越合情蜜意。你朝我眨眼，我必对你笑起来。

 

偶尔研读剧本，龚俊很自然地走到他身边去，依旧让半个肩头给他，他们看着同一本书，不知说了什么，又在同一个地方笑起来。

 

“你这里要说，'你要是再看见我，就把我的腿打折。'”

张哲瀚指着霸道总裁的台词说，复忍不住笑：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儿，还把我腿打折，要没有我，你哪来的老婆。”

 

龚俊无奈：“什么叫我这样……我那角色就是一脑瘫，我有啥办法。”

 

“哦，”

张哲瀚故意逗他：

“龚老师不是脑瘫？”

 

龚俊听出他语气里的调侃，配合地故意把脸沉了沉，仍然是笑的，张哲瀚心道不好，可还没来得及躲，就被人拖着腰箍进怀里。

 

“说什么？”低沉的声音顺着耳蜗打进来，激得他一哆嗦。

 

“说你阳光可爱……”张哲瀚痒得直躲，笑起来求饶：“你傻白甜，傻白甜总行了吧。”

 

挟持的人这才像是堪堪满意，伸手把他使劲往自己身上摁了摁，张哲瀚笑着躲，当然也没躲开；分开后相视又笑，然后似乎才慢慢意识到，自己刚刚在做什么。

 

两人耳朵慢慢染上了些红，心照不宣地咳嗽两声，朝另一边扭过头去。

 

默默看着的两个经纪人：“……”

默默看着的两个经纪人：“你俩干啥呢？”

 

7

 

“俊俊啊，你不会真喜欢上他了吧？”

 

龚俊一口水喷了出来。

 

宋琪琪咬着冰淇淋，似乎对他的反应早有预料到一般，非常从容地伸手给他扯了张餐巾纸。龚俊心虚地接过来，努力装作莫名其妙道：

 

“你说什……我怎么会……”

 

“那你干嘛还不卸妆？”

宋琪琪今天破天荒穿了条碎花连衣裙，还化了个精致的妆，但仍然坚持非常没有形象地翘着二郎腿：

“都这个时候了，还不是等他晚上过来找你？”

 

“你还好意思说我。”龚俊反唇相讥：“你今天是要干嘛去？”

 

“我约会呀。”

宋琪琪翻了个白眼，

“没跟你说过吗？我和张姐在一起了。”

 

张姐？

哦，张姐。

张哲瀚的经纪人。

 

龚俊：“……”

龚俊：“！”

 

宋琪琪笑得一脸贱样：“惊讶吗？羡慕吗？嫉妒吗？”

顿了顿：

“你还没说呢，那你到底喜不喜欢他啊？”

 

龚俊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门把手转了转，张哲瀚就推门进来了。

 

“那个，宋姐。”张哲瀚不自然地咳了咳：“张薇说在楼下等你。”

 

平日里眼里只有工作的女强人瞬间眼冒爱心，笑得像个二百五，一边向张哲瀚道谢，一边拎着自己的包往楼下飞奔。龚俊无奈地冲她喊了一句“手机——”，于是难得冒失的女孩儿一拍额头，又跑回来取东西。

临出门时，宋琪琪顿了顿，意味深长地回过头，慢悠悠道：

 

“你俩呀，都要珍惜眼前人。”

 

 

门，“砰”一声关了。

 

龚俊清了清喉咙，张哲瀚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脊。

 

珍惜眼前人。

大姐，还敢再直白点吗？

这屋里，可就剩这么一个“眼前人”了。

 

不知道从某次开始，总之就是在无数次在镜头前跨越底线之后，不是要故意恶心他，也不是要特意和你比，只不过是很自然地替你梳梳头发，理所当然地替你整整衣领。眼角眉梢莫名其妙地带了深情，于是彼此都觉得对方演技是不是太好，否则怎会如此真诚地面红耳赤，眼里像是有光。然后就忍不住想，他怎么会如此关心我？

 

于是自己也发觉了，除了这样简单的亲密以外，更想要的是交织。想要更深入，想要更亲密……

想要你……真的爱我。

 

别搞这些假的了，给别人看的有劲吗？

我想你真的拥有我，我也想真的拥有你。

 

我想和你在一起。

 

然后觉得羞愧。

明明是工作而已。

开头还天天掐架呢，要不是比赛，也不会做到这个地步。

我怎么对同事，特别是他，产生了这么……这么……

这么肮脏的心思呢？

 

“喝奶茶吗？”龚俊把桌子上的东西推给他，有些尴尬地笑笑，“我看琪琪挺喜欢的。”

 

她是挺喜欢的。

因为那是张姐买的。

张哲瀚默默想。

不过……我也挺喜欢的。

 

龚俊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张哲瀚拿起奶茶，坐在他身边。

 

“我听琪琪说，你今天身体不舒服？”

“啊……”张哲瀚愣了愣：“嗯。”

龚俊表情稍微严肃了一点：“怎么了？哪不舒服？”

“我……”

“你？”

张哲瀚在心里过滤了一万条理由。

“我……”

“？”

“我脚疼。”

 

龚俊：“？？”

 

“对，我脚疼。嗯。”张哲瀚继续编：“我前几年打比赛不是受伤了吗，本来以为都好了，今天莫名其妙地就开始疼了。”

 

龚俊：“哦……”

 

张哲瀚肯定地点了点头。

 

龚俊挠挠头发：“那我帮你……按摩按摩？”

 

张哲瀚：“……”

张哲瀚：“？”

 

8

 

开始想要扯谎的时候，张哲瀚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的场景。

 

他官方西皮现在就半跪在他面前，不是夸张，因为龚老师说蹲着腿太麻了，还不如跪，于是他就在张哲瀚面前单膝跪地。姿态像极了今天剧里拍的求婚戏码，只不过剧本上写的下面剧情是男女主动情接吻，现在是龚俊把他的裤腿推到膝盖上，然后伸出手捏上他的小腿。

 

其实伤的不是这只脚。

张哲瀚默默想。

不过你觉得是，那就是吧。

 

眼前人修长的手指毫不介意地握住他的脚踝。张哲瀚有一搭没一搭地开始想还好刚刚有洗澡。然后看到龚俊身上披着的浴袍，浴袍底下只剩一个沙滩裤，继续神游，想，原来他也洗过了。

 

腿上的手猛的用了下力，张哲瀚从神游中清醒过来，看到龚俊笑着望着自己。

 

“你不是腿疼吧？”

 

“啊？”

 

龚俊笑笑，说：

“你伤的不是这条腿。”

 

张哲瀚：“……”

你是怎么知道的？

 

龚俊仍然半跪在他面前，收了手放在他膝盖上，掌心灼热似火。复很认真地问他：

 

“你到底是怎么了？”

 

张哲瀚抿了抿唇。

 

——怎么了？

 

很难说是怎么了，因为有些莫名其妙，理由对于他这么个大男人来说更是有点难以启齿。剧开拍俩月，今天拍求婚，单膝跪地的男人穿着一身西装，显得肩宽腰细，更像个纸片人，然后在同样被造型师精心打扮的女主面前像这样自下而上地很深情地看着她，然后告诉她，“我很爱你”。

 

银色的戒指成对放在无名指，然后他们接吻。他看着龚俊低下头，曾经厮磨过他的下唇的吻落在另一个人身上。

 

他忽然觉得很难过。

 

下午其实并没有他的戏，但通常这样的时候，他都会留下来，端着两瓶饮料悠哉悠哉地在镜头之外待着。打游戏，看着别人的场次戏份，或者只是看着龚俊。

 

龚老师休息的时候会很自然地过来，到他的身边，就着他的手低头喝一口水，放着那么大的地方不坐，非要和他挤同一把椅子。他嫌弃地往旁边躲，说两个大男人团一起你不嫌热啊，龚俊就睁着亮晶晶的眼睛冲他乐。乐着乐着，他就也笑起来。

 

但今天下午，龚俊满片场都没有找到他的张老师。他觉得心里缺了一块，或者生活里缺了一块，总之是怎么都不舒服。宋琪琪幽幽地跑过来，说，别找了，你们家张老师请假了，不舒服。

 

哪不舒服？

张哲瀚看着他笑了笑，虽然看起来更像哭：

“我心里不舒服。”

 

龚俊愣住，然后听他语气很轻地继续说：

 

“我看到你……亲她，心里不舒服。”

张哲瀚笑了笑：

“这回不是撒谎了。”

 

言毕，张哲瀚拍了拍龚俊的胳膊叫他稍微让一些，然后一步一步地走出龚俊的房间。

 

门关了。

声音很轻，咔嚓一响。

 

9

 

糟透了。

张哲瀚躺在床上。

不能更糟了。

 

真有病，怎么会喜欢上这么一个人。

他至今还能记得龚俊第一次故意朝自己眨眼睛的模样，当时他觉得这个男的脑子可能有那个大病，否则怎么恶心人能来的这么一套一套的。

 

可现在他只觉得可爱。

他好可爱哦。他朝我眨眼睛。

 

妈的，好想亲他。

想的快要疯了。

 

然后门扉被叩响。他糊里糊涂地抱着“想亲俊俊”的想法去开了门，就看到俊俊真的站在他面前。

还有服务生装扮的一个人，讪笑着龚先生房间的水管漏了，实在不好意思。这位先生今晚能和您共用一间房吗？他说跟你挺熟的。

 

确实挺熟的。

也不是没睡过。

虽然只是单纯的闭上眼睛的那种睡过。

 

张哲瀚愣了愣，大脑死机了五秒。直到龚俊笑着招呼酒店经理去忙吧，他们两个没问题的。张哲瀚下意识抬头去看他，龚俊穿着一身浴袍，伸出手揽着他的腰，一言不发地把他带进房间里。

 

张哲瀚不明所以，回过神来，门已经关了。他们相对站在玄关里。张老师后知后觉地想自己的房间好像没有收拾过，会不会有些乱，就看到龚俊很开心地笑起来。

 

自己房间漏水还笑的这么开心。

这人是个傻子吧。

还笑？

……

再笑我亲你了啊。

 

我说真的。

 

张哲瀚抿了抿唇，在龚俊张嘴的前一秒扬起下巴，很重地吻住了他。

 

龚俊的唇齿间有甜蜜的香气，估计是他刚刚喝过的那杯奶茶。他说完自己难受以后出逃的是在太匆忙，没有记得拿走俊俊送他的饮料，但现在很显然的是，对方也喝了。

张哲瀚游离事外地很认真想对方应该不会再去要了个吸管去喝奶茶，那一定是用的自己的那支。龚俊却在此时很轻易地打断了他的想法。他被迫睁开眼睛去看眼前的人，龚俊垂着眼睫，很认真的吻他。

 

因为他只是想贴一贴唇，可龚俊却伸出舌头很轻的舔了舔他的齿缝，在他睁大眼睛的前一秒，不容抗拒地与他交缠一起。

 

这是真的接吻了。

张哲瀚迷迷糊糊地想。

妈的，我难道是在做梦吗。

 

开头主动的是张哲瀚，所以龚俊的后背被他推得贴在墙上，人也被他伸出手圈在怀里。此时被亲吻的人反过来要加深这个吻，他忍不住想躲，龚俊就伸出手，很用力地把他揽了回来。

 

“别跑，张老师。”

龚俊的声音很复杂，磁性共鸣，像是一直响进他心尖里。

“我想你想得很久了。”

 

张哲瀚忍不住抖了抖，然后伸出一只胳膊，环住龚俊的脖子。

 

这是一个开诚布公的、绵长又急切的吻。到最后张哲瀚都觉得自己有点腿软，靠在龚俊的肩上轻轻地喘息着。龚俊很温柔地抱着他。问他你困不困啊，你要不要睡觉啊？

 

睡啥啊？

张哲瀚想。

睡我吗？

 

“就睡觉，真睡觉。”

龚俊猜到了他在想什么，耳朵红了红。欲盖弥彰地补了一句：

“这酒店不隔音。”

 

张哲瀚：“……”

张哲瀚恍然大悟：“哦。”

 

不隔音。是真不隔音。站在张老师门口的时候都能听见尽头不知道哪个房间里女人的叫床声音。本来就是小剧组订的酒店，他要求一直不高，只要能住就行，所以听完张老师说难受，就鬼使神差地找了把利器。

浴室里的小水管拿剪刀轻轻一磕，就在连接处破了个口子。

然后他就和经理站在张哲瀚的门外边，听着陌生人的荒唐事情。

他一早就知道这地方多的是这样的东西，本来都是成年人，也没什么不能理解的。只是看到张老师他就不行了。头发微长的人睁着一双那么干净的眼睛看着他，似乎是还有些迷糊，所以神态都不那么清明。

 

他忍不住去想张老师要是这样叫会怎么样。他会这样叫他的名字吗？像这样叫他……

 

“俊俊。”

张哲瀚笑着摸了摸他的脸。

“你太可爱了。”

 

张哲瀚不知道龚俊经历过什么，所以说完转身就要走，然后被龚俊拽着胳膊抓回来。龚俊很急切地抱着他。说张老师，要不咱俩出去开个房吧。

 

开呗。

长他一点的男人愣了愣，闻言笑起来，看起来漂亮得要命。

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10

 

剧拍完的时候庆功宴，男一男二不约而同说有事没空，连带着他俩经纪人一起回绝了邀约。张哲瀚带着龚俊在这个待了三个多月的城市四处转了转，好好体会了一把南方夜市的浪漫。

 

准确的说，是张哲瀚体会浪漫。龚老师不会体会浪漫，他脑子里就没有这个词汇，他只会体会张老师。

 

所以在剧里亲了女主一遍就要回来补偿张老师一万遍，撒娇一样地要他不要伤心。张哲瀚说好了你别啃了我不伤心，龚俊就很委屈地说，什么，你现在看我亲别的女人都已经不伤心了吗？

 

张哲瀚：“……”

 

所以张老师说下次接戏要双男主，我一番，你二番，咱俩都没感情线那种。龚俊眼睛亮晶晶地说好，张哲瀚就想了想，补充道：

 

“嗯，最好你这辈子就见过我一个对你好的，然后疯狂追求我。然后我们纵情江湖，快意恩仇。”

 

龚俊配合点头：“嗯嗯。”

张哲瀚继续：“养个儿子。”

龚俊笑：“好。”

张哲瀚也笑：“再养个女儿。”

 

龚俊低头亲了他一口，笑着说：

 

“你好贪啊。”

 

张哲瀚斜眼看他。

 

龚俊立刻：

“但我好喜欢。”

 

 

宋琪琪说他俩只要别被人拍到开房，其他的问题公司都能解决。张姐在旁边帮腔，说嗨呀，拍到开房应该也没什么事。你俩不是在炒cp吗？

 

“因为在炒cp，所以一切亲密都会被当做营业。越是真的，越让人不敢信。”张姐信心满满地说：“我干这行这么多年了，这点你们可以相信我。”

 

于是乎，龚俊心血来潮，特意切了新注册的微博小号跑到自己的cp超话里回复粉丝，大约写了有二百来条，内容都是同样的：

 

“你磕到真的了”。

 

然后，他就因为重复发布相似内容，被限制评论了。

 

龚俊跳脚。

张哲瀚看着他，无奈地笑了起来。

 

 

END.